芋源不加糖

绝对炽热

【留白】不加糖的育儿记

*哥哥第一人称

*弟弟以本名出现



『领养刘拾安』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见拾安是在孤儿院的操场上,小男孩撒欢似的跑过来跑过去,和小伙伴互相追赶着,不小心跌在地上也只是笑着拍拍身上的灰,站起来继续玩耍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院长把他领到我和刘源跟前,我仔细一看这孩子,模样像极了源儿哥。我家那位也觉得不可思议,蹲下来把着孩子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鼻梁不太像,没我的高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:……


       实在是因为太有缘分,我和刘源一致决定将这个小六元带回家,取名刘拾安。

    


『领养白拾月』

       领养拾安的一年后。有一次我去幼儿园接拾安放学,小孩皱着脸看起来很不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我上前去把他抱起来,“怎么了宝贝儿?”

       “爹地,为什么希希和洋洋都有妹妹,我没有妹妹呢?”

       我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   当天晚上我就跟刘源严肃地讨论了一番,最终决定再领养一个女儿。


       拾月是刘源一个人去孤儿院带回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他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,“白白,这是个聋哑小孩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被好几个孩子围着欺负,助听器都被摔碎在地上,我看着实在是生气,就赶紧冲上去把她护在我怀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看向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,她扎着羊角辫,看起来很乖巧,大眼睛扑闪扑闪的,皮肤白得几乎透明,像只易碎的瓷娃娃。

       “走吧。”我拍拍面前人的肩膀,“去给咱闺女配个质量最好的助听器。”



『拾安六岁』

       转眼间,拾安就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。我带着四岁的拾月去参加了拾安的入学仪式。仪式的最后一项是家长目送孩子们手拉手走入教学楼。

       拾安旁边的小姑娘主动拉住了他的手,还朝拾安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我正欣慰地看着这一幕,突然拾月撒开了我的手,踉踉跄跄跑到她哥哥跟前,强行把人家小姑娘的手甩开,像只护食的小奶猫。

       晚上我把这些讲给源儿哥听,他笑得满地找头,根本停不下来。



『拾月八岁』

       其实拾月并不是说不出话,只是由于听力障碍导致无法学习说话,只能发出一些含含糊糊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从领养拾月的那天起,我和源儿哥一直在按照医嘱每天教她发音,定期带她去医院检查。

       刚开始的一年是最累的,拾月根本不肯开口。如果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,她就会马上惊恐地捂住嘴巴,有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,还会自己跑到墙角偷偷抹眼泪。这时候拾安就收起了自己淘气的一面,把妹妹搂到怀里轻声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“都过去了。”他说。


       后来就好了很多,八岁时拾月已经基本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了,只是说话的时候会很吃力,有一些字的读音还是说不清楚,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,总是会露出甜甜的笑容,唇边的梨涡出现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是啊,都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


『拾安十二岁』

       拾安小学毕业典礼那天,我们三个家属都到场了。

       拾安穿着我昨晚吩咐刘源熨好的小西服站在台上主持,脸上化着亮晶晶的舞台妆,表情严肃,看起来真有点小大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“哥哥,凶。”拾月趴在我耳边悄悄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哥哥不是凶,只是有点小紧张。”我抚了抚拾月的小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,不带我。”刘源抱着我的胳膊,委屈地撅着嘴。

       拾月学着我的样子,伸出小手摸了摸源儿哥的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孩子都比你懂事。”我抖了抖肩,示意他把爪子从我胳膊上拿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嘤嘤,不跟你好了。”他拿食指怼了我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一拳一个嘤嘤怪。”我拿拳头轻砸他的肩。

       拾月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典礼结束后,我带着拾安挨个去和教过他的老师们合影——

       拾安上小学的前三年的班主任周老师、后三年的班主任曹老师、教了他六年英语的徐老师、一年数学的蒋老师、每天中午把拾安带去自己办公室,教他写毛笔字的董老师……

       一张一张的合影代表着拾安这六年来成长的足迹——从一个拼音都读不利索的小屁孩,到走上舞台主持毕业典礼的小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其实他早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,好好地长大了。



『拾月十二岁』

       随着拾月步入青春期,身材逐渐高挑,去年还是一米五的小姑娘,今年一下子窜了十多厘米。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,额头上偶尔还会冒出几个痘痘。

       我和刘源都没多想,只是一遍遍地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。

       一天晚上,我和源儿哥在客厅里正看着张若昀的新剧,拾月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,小脸上写满了惊恐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好像要死了。”拾月带着哭腔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我们俩吓了一跳,刘源赶紧上前去把闺女拢到怀里问她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流了好多……血。”拾月抽噎了一下,“上……上厕所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愣了,我看到源儿哥的身体也明显僵硬了一下。 

       哦豁,完蛋。

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也怪我和刘源没对拾月做过这方面的教育,这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,哭着问我俩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跟小姑娘讲这些。无奈之下,我给蓉姐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女孩经期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,刘源联系了丫丫姐咨询应该怎么对拾月和拾安进行性教育。

       对,刘拾安那个小子也跑不掉。

       我俩安抚了一下拾月的情绪,然后一起去楼下的超市买卫生巾。

       “蓉姐说日用,夜用的都要买,哦对还有护垫。”我努力回忆刚刚电话里杨蓉嘱咐我的内容,“诶这有个什么卫生内裤,也买几包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女孩子也太辛苦了吧。”刘源看着购物车里的大包小包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啊,要好好地宠爱我们的宝贝。”我把购物车推到刘源跟前,“自个儿推着吧,孩儿他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刘源看都没看购物车一眼,扑上来给我一个熊抱,“你这个宝贝我也会好好疼爱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呵,你准备怎么疼爱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床上见。”说着,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刘源儿你是狗吗!弄我一脸口水!”



       折腾了一晚上,待拾月熟睡后,我召开了一次紧急家庭会议,对拾安进行了一番教育,告诉他男女有别,妹妹的私人物品不可以随便碰,以后要保护好妹妹等等。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早上,我和刘源把拾月送到了丫丫姐家。我想,女孩子之间沟通这种事情应该会比较方便一点。



『拾安十六岁』

       拾安长得越来越像刘源,个子随着青春期的袭来窜到了一米八几,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,还颇有点烟嗓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这样子的男孩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更何况拾安不仅拥有一张和他源儿爸一样帅气的脸,还比他源儿爸有艺术细胞。学校各大文艺晚会上总能看到拾安在舞台上抱着一把吉他弹唱民谣,迷倒台下众多学姐学妹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最近这小子有点奇怪,天天早上五点起床出去晨跑,周末还吵着嚷着非得跟着我去健身房,比他源儿爸积极多了。(p.s:刘源是那种我硬拖着他去健身房,他都不会挪地方的死肥宅)

       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,拾安说出了真相——

       半个月前,拾安下了晚自习回家,路上遇到一群混混,我那傻儿子还寻思自己也能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可以来个1v10,结果人家看他身材瘦瘦高高,长得人畜无害,根本不是打架的料,就没稀得跟他打,临走前还说了一句,“就这小身板,一拳砸下去就折,太没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就这样,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的自尊心遭到了极大的打击。


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听我讲完了整个故事,刘源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身材还不如拾安呢。”我翻了个白眼,“呵,我当初真是瞎了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嘤”刘源趴在他的柴犬抱枕上,用他那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你讲,也就是我懒,我要是真想反攻,你看你还能不能搁我上边儿待这么老些年。”我把自己从魏大勋那儿学习了多年的东北话都飙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嘤嘤”刘源哼哼了两声,抱着他的抱枕背过身去不再看我。

       哟,这小东西,还挺有脾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晚爷就压了你。”我照着他屁股来了一巴掌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,睡在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不会吧。

       我心里有某种强烈的预感。

       我打开卧室的窗户,把头往外一探——那爷儿俩果然在外面晨跑呢。

       从那之后,源儿哥下定决心,跟拾安一起练出了六块腹肌还有这个肌那个肌的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我就一直这么被他压着了。



『拾月十五岁』

       拾月十五岁那年突然迷上了撸猫,到了周末就和朋友一起去猫咖玩,刘源这个女儿奴本着“闺女的愿望必须满足”的原则,给拾月买了一只橘猫,一只蓝猫。

       “取什么名呢?”刘源摸了摸他的大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“一只叫小橘,一只叫小蓝。”拾安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“您可真是直男。”拾月把蓝猫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没得到宠幸的橘猫挪到我脚边,伸出爪子碰了碰我脚踝。

       “嘿——这是我的兔子,你个小东西碰他干什么?”刘源捏着橘猫的后颈质问它。

       我单手扼住了刘源命运的喉咙,“你一只大型犬好意思欺负人家小猫咪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喵喵喵?”刘氏小奶音重出江湖。

       “源儿爸——”兄妹俩都用一种极其嫌弃并且鄙视的眼神看着刘源。

       “白哥,我支持你反攻。”拾安高高举起右手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拾月举起了蓝猫的爪子。

       我松开刘源,“怎么样,孩儿他爸,考虑一下?”

       “哼。”刘源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并转移了话题,“橘猫就叫南希,蓝猫叫北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点好听诶。”拾月十分捧场地鼓了鼓掌,“怎么想到的啊?”

       我和源儿哥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俩当初的备选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拾安&拾月:……

 


   

『拾安十九岁』

       拾安的高考成绩还不错,去了南方的一所211大学读书,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。

       我这心好像突然缺了一块,怎么补也补不上,怪难受的。

       刘源开玩笑说,“等拾月明年上大学,咱俩就真成空巢老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是啊,我还没来得及拽住时间的尾巴,这两个小豆包就一晃眼都长成了大人模样。


       前几天无意中翻到了纪伯伦的一首诗——


       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

       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。 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他们在你身边

       却并不属于你


       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

       却不是他们的灵魂

       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

       属于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

  

   

       我把这诗念给源儿哥听,他撅着嘴沉默了好久,我还以为他要哭出来了,结果这货扑上来把我按在了床上。


       “白白,我是你的,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巧啊,我也是。”



『拾月二十岁』

       刘源最近很不爽,因为拾月谈恋爱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白白你看这张照片,这男的哪里好看了,一点儿都配不上咱家月儿。”刘源举着手机,给我看拾月今天刚发的朋友圈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看着不错啊,白白净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那那他有咱俩高吗?他能给小月儿安全感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听拾月说,那孩子有一八七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刘源摸着他的大脑瓜子,没话说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既然闺女喜欢,咱俩就别管那么多了。”我拍了拍这个还在黯然神伤的老父亲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“咱闺女头一次谈恋爱,我怕她会被骗。”刘源低下头绞着手指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得让她亲身经历几次,她才能有经验,才能分的清哪个是渣男,哪个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奶狗。”我语重心长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奶狗吗?”刘源抬起头,一脸期待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“算……是吧。”   

       嗯,刘源确实挺奶的,在床上的时候除外。





『写给拾安和拾月的话』

       你们小时候总问我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寓意。两个小笨蛋,这都猜不出来吗?

       十方之地,皆得平安。于是便有了拾安。

       至于拾月,那更好猜了。我和你们源儿爸的生日都在十月,这是一个对我们俩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月份。

       怎么样,我起的名字还不错吧,还是蛮有文化底蕴的吧。

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都说父爱如山,母爱如水,很抱歉没让你们体会到温柔似水的母爱,只感受到了双倍的沉甸甸的父爱。

       十几年来,跟着你们的脚步一路成长,心里除了感慨,还有些许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其实我一直明白,你们是独立的个体,终究会离开我和刘源的庇护,去找自己未来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但我舍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我做了十几年的心理准备,等到你们真的长大成人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难过。

       我希望你们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,希望你们无所畏惧地朝着苍穹野蛮生长,希望你们有朝一日都能成为自己的太阳。


       希望你们一生平安喜乐,无所忧,无所执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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